2020.06.21
〈十六〉
兩盞茶後大和傾身收過對桌男人的茶盅,指尖有意無意掠過了對方生滿絨毛的手背:「吉田先生,要再延長一次嗎?」問話的同時,桌子底下大和赤裸的一隻右足已撩入吉田的西裝褲管內,蹂蹭起他瘦細的小腿腹。
吉田的顏面在大和眼裏是好尖突的一張幾何輪廓,整個人像骨頭外穿著一張耷拉著的大皮囊一樣。
初次替吉田按摩時大和還怕他整個人被按散,然而兩三次後大和意識到了吉田這架骨頭是被情慾黏貼拼裝起來的。吉田、吉田,面對面壓腿時總用膝蓋頂他鼠蹊部的吉田。左手無名指上有婚戒勒痕的吉田喲。
大和以腳趾夾住了吉田的西裝襪戲謔地向下拉,昏紅的燈光裡他看著吉田凹陷的眼窩逐漸皺起了許多小細紋。
/
大和替吉田口淫完後悄然起身,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漱口,望著躺椅上兩眼覆著熱毛巾的吉田在高潮餘韻中浮沉。
那麼輕的一具骨與皮,無怪被慾海翻弄得呻吟連連。
大和將嘴裡混著吉田精液的茶水吐入角落塞滿衛生紙的小鐵桶裡,傾身揭開了吉田眼上的毛巾:「吉田先生,今天還滿意嗎?」他瞇起笑眼。
「還有進步的空間,我下次來時你可得再多加把勁啊。」吉田戴上眼鏡:「不過十六號君,你的日文說得可真好,不像我先前去過的另一家店,小姐連吉田的音都發不好。」
大和一笑,扁起嗓音輕巧回了句台灣話:「多謝喲西打桑。」
/
大和會的幾句台灣話都是店裡的七號教他的。七號是工作時的編號,休息室裡相熟的同事們則喊他森森。
小麥色的森森年紀與大和相仿,十五六歲便在三水街出道,未料不出數月便與恩客溺入愛河裡。「哪卡喏桑,胸板厚實得好像加了蜂蜜的酥油餅」,說書人森森在休息室裡比手畫腳。
森森的中野先生。
中野彼時被某日商派去台灣分公司做事,往三水街尋芳時正巧遇見了娼寮門前攬客的森森。此後兩年中野與森森兩人廝纏得像兩條打了死結的蛇,中野一週數次框下森森去旅館做愛,做完愛後便出門吃宵,蒸氣氤氳的深夜麵攤前中野幾近將整盤黑白切都挾入森森碗裡。
「吃啊,我喜歡、看你吃。」中野操著一口不甚輪轉的國語對森森說,眼角泛著溫柔的魚尾紋。
後來中野無聲無息地蒸發了,想是被調回日本。
瘋魔了的森森捏著中野的名片砸盡身家,申請了渡航證明書便飛來東京,在某商社前蹲點了幾天總算被他找到中野。
森森一路尾隨中野進了地下鐵,搖搖晃晃至一處住宅街下車。外頭大雨滂沱,森森看著中野筆直走向個打著傘的年輕女人與一身藍點點雨衣的小男孩。中野接過了傘,女人大笑著挨住他、小男孩扯著他的手,三人一同走入了震耳欲聾的雨裡。
「哪卡喏桑啊。」休息室裡的森森吹了吹剛磨好的指甲:「漚膦鳥。」
「什麼是『奧懶叫』」,彼時旁邊方講完一通預約電話的樂問森森。
「漚膦鳥。爛掉的、欽口。」森森大笑著伸出食指比了個向下垂的手勢。
/
大和送吉田出門,分別時他朝著吉田乾柴的臉堆起微笑:「再見,漚膦鳥。」
吉田哪裡曉得大和說的是什麼,只當是句撩撥人的風情萬種台灣話,便笑笑地走了。
/
對外的逃生梯間樂剛點起今晚第一支菸,大和便倚上了他身邊的欄杆。樂一聲不吭地將菸盒遞向大和。
「開始抽進口菸啦?」大和接過菸盒抽起一根:「麗姐漲你薪水了?」
「幾千吧。」樂叼著菸湊近大和跟前,替他燃亮了菸頭。 「差不多是我做一個人抽的錢嘛。」
兩點火光被湮沒在閃閃爍爍的霓虹燈裡。
「八乙女。」大和呼出一長絲菸氣:「借我清個口吧。」
「又怎麼了?」
「今天含到一支漚膦鳥。」
樂低聲笑起來,往空鐵罐裡捻熄了菸頭後湊身過去,讓大和主動吮吻上他的唇。大和以舌尖撬開了樂的齒間,將自己的唾液與他攪做一塊。已習慣了這般濕吻的樂一如往常地回咬了數下,順勢往大和舌根處探去。
綿稠的吻後大和鬆嘴。
「滿意了沒?」樂重新點起一支菸。
大和哼哼幾聲,捻熄了夾在指間的菸。
「我等一下還有一檔,到時再麻煩你啦。」閃入室內前大和朝樂眨眨眼。
鐵門摔閉,樂長嘆一聲。此時手機響起。
「喂、鳳哥。十六號外送啊?好,我去把車開出來。」
吉田的顏面在大和眼裏是好尖突的一張幾何輪廓,整個人像骨頭外穿著一張耷拉著的大皮囊一樣。
初次替吉田按摩時大和還怕他整個人被按散,然而兩三次後大和意識到了吉田這架骨頭是被情慾黏貼拼裝起來的。吉田、吉田,面對面壓腿時總用膝蓋頂他鼠蹊部的吉田。左手無名指上有婚戒勒痕的吉田喲。
大和以腳趾夾住了吉田的西裝襪戲謔地向下拉,昏紅的燈光裡他看著吉田凹陷的眼窩逐漸皺起了許多小細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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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替吉田口淫完後悄然起身,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漱口,望著躺椅上兩眼覆著熱毛巾的吉田在高潮餘韻中浮沉。
那麼輕的一具骨與皮,無怪被慾海翻弄得呻吟連連。
大和將嘴裡混著吉田精液的茶水吐入角落塞滿衛生紙的小鐵桶裡,傾身揭開了吉田眼上的毛巾:「吉田先生,今天還滿意嗎?」他瞇起笑眼。
「還有進步的空間,我下次來時你可得再多加把勁啊。」吉田戴上眼鏡:「不過十六號君,你的日文說得可真好,不像我先前去過的另一家店,小姐連吉田的音都發不好。」
大和一笑,扁起嗓音輕巧回了句台灣話:「多謝喲西打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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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會的幾句台灣話都是店裡的七號教他的。七號是工作時的編號,休息室裡相熟的同事們則喊他森森。
小麥色的森森年紀與大和相仿,十五六歲便在三水街出道,未料不出數月便與恩客溺入愛河裡。「哪卡喏桑,胸板厚實得好像加了蜂蜜的酥油餅」,說書人森森在休息室裡比手畫腳。
森森的中野先生。
中野彼時被某日商派去台灣分公司做事,往三水街尋芳時正巧遇見了娼寮門前攬客的森森。此後兩年中野與森森兩人廝纏得像兩條打了死結的蛇,中野一週數次框下森森去旅館做愛,做完愛後便出門吃宵,蒸氣氤氳的深夜麵攤前中野幾近將整盤黑白切都挾入森森碗裡。
「吃啊,我喜歡、看你吃。」中野操著一口不甚輪轉的國語對森森說,眼角泛著溫柔的魚尾紋。
後來中野無聲無息地蒸發了,想是被調回日本。
瘋魔了的森森捏著中野的名片砸盡身家,申請了渡航證明書便飛來東京,在某商社前蹲點了幾天總算被他找到中野。
森森一路尾隨中野進了地下鐵,搖搖晃晃至一處住宅街下車。外頭大雨滂沱,森森看著中野筆直走向個打著傘的年輕女人與一身藍點點雨衣的小男孩。中野接過了傘,女人大笑著挨住他、小男孩扯著他的手,三人一同走入了震耳欲聾的雨裡。
「哪卡喏桑啊。」休息室裡的森森吹了吹剛磨好的指甲:「漚膦鳥。」
「什麼是『奧懶叫』」,彼時旁邊方講完一通預約電話的樂問森森。
「漚膦鳥。爛掉的、欽口。」森森大笑著伸出食指比了個向下垂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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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送吉田出門,分別時他朝著吉田乾柴的臉堆起微笑:「再見,漚膦鳥。」
吉田哪裡曉得大和說的是什麼,只當是句撩撥人的風情萬種台灣話,便笑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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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外的逃生梯間樂剛點起今晚第一支菸,大和便倚上了他身邊的欄杆。樂一聲不吭地將菸盒遞向大和。
「開始抽進口菸啦?」大和接過菸盒抽起一根:「麗姐漲你薪水了?」
「幾千吧。」樂叼著菸湊近大和跟前,替他燃亮了菸頭。 「差不多是我做一個人抽的錢嘛。」
兩點火光被湮沒在閃閃爍爍的霓虹燈裡。
「八乙女。」大和呼出一長絲菸氣:「借我清個口吧。」
「又怎麼了?」
「今天含到一支漚膦鳥。」
樂低聲笑起來,往空鐵罐裡捻熄了菸頭後湊身過去,讓大和主動吮吻上他的唇。大和以舌尖撬開了樂的齒間,將自己的唾液與他攪做一塊。已習慣了這般濕吻的樂一如往常地回咬了數下,順勢往大和舌根處探去。
綿稠的吻後大和鬆嘴。
「滿意了沒?」樂重新點起一支菸。
大和哼哼幾聲,捻熄了夾在指間的菸。
「我等一下還有一檔,到時再麻煩你啦。」閃入室內前大和朝樂眨眨眼。
鐵門摔閉,樂長嘆一聲。此時手機響起。
「喂、鳳哥。十六號外送啊?好,我去把車開出來。」
2020.03.26
〈鳳哥〉
二階堂大和套上一件合身的白衫和牛仔褲便踏進百鳥群集的夜裏的公園,他剛倚上欄杆即被渴切的目光刺上。禿頂的鳶蹲踞在男廁一旁的大樹下,昏黃的街燈下他一身灰西裝亮晃晃地泛著霧氣。大和用眼神將禿鳶勾進了自己的領地,像他這樣四肢健朗、腰肢柔軟的青春的鷹,注定是君臨公園食物鏈頂層的。
大和與那半禿的中年男子在旅館裡做愛。他看著男人氣喘吁吁地在自己身上耘著做著徒勞的苦功。大和心中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男人往半空尖鳴一聲,大和起身擦去自己腹上稀白的幾滴精水。男人往他褲袋裡塞了錢,然後卸下自己中指上那枚嵌著寶石的金戒給他。
「你應得的。」禿鳶眼神裡有夢幻。
/
大和將金戒擺上了當鋪的絨布盤。老闆連戴上白手套的工夫都省了,戴上眼鏡將金戒湊近眼前轉了幾圈。
「最多一萬吧。」老闆說。金子質地差,寶石空有份量,切工粗糙至極。人人追趕的急流裡的夢幻泡影已經破滅,然禿鳶將他所寶愛的那枚金戒放進大和的手心裡時,他看著大和的眼神像是在照鏡子,如夢似幻的霧氣裡是一隻覆著亮灰羽毛的美麗的鷹。
大和收下那張紙鈔,步出店外時與一個手裡抱著吸塵器的女人擦身而過。「你們收吸塵器嗎?還有V8、收V8嗎?但是我不曉得怎麼拆記憶卡,至少想留下記憶卡⋯⋯」女人朝店內喊。
大和折回店內替女人拆下了那張記憶卡。
大和最終將那張紙鈔投進了橋下一團拼布被團的紙碗前,隔日他路經橋下,只見拼布被團的主人身邊多了幾包煙與一支大吟釀,「來喝喲」,他向兩旁夥伴吆喝。大和在附近徘徊了一會,冬日的深夜裡幾支菸頭閃閃爍爍,一團夢幻一樣的霧在橋底醉醺醺地擁抱著他們。
/
公園裡最近來了異類,被稱作小源的年輕男孩湊近大和身邊嘰嘰喳喳,「看看那些西裝男,想賣屁股還沒人買呢。」小蜂鳥振振翅膀往男廁裡採蜜去了,大和心想哪有來賣的人是從清早便抱著公事包待在公園裡呢,那些人甚至害怕抬眼看看園裡的鳥。現在都晚上十點了,不曉得他們向家中的伴侶撒了什麼謊呢?
會說是在加班嗎?還是應酬?將他們勾進公園裡的世界怎麼樣呢?大和正在心中忖度,遠遠地便有個男人向他筆直走來,拉住他的手。
「跟我來吧。」這是二階堂大和出道兩年以來第一次成為被掠食的一方。
/
男人黝黑的陰莖裡種了異物,大和好幾次想從床上逃開卻又被拉回。男人脖上掛的喜平金鍊晃晃蕩蕩,金光實實地割過大和的眼睛,他緩緩闔眼,半虛半實地應和著男人的猛攻呻吟。
完事後男人忽然捧起他的臉,「你有很漂亮的眼睛」。男人的日語咬得很深,聲調像一塊軟墜的厚布。新宿裏側來自亞洲各地的龍蛇雜處一處,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大和也與幾個外國人交手過,他猜想男人大約來自南方。
男人忽然摘去他的眼鏡,大和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滿面喜悅的男人逮住雙手。男人啟了唇卻語塞,支吾半天後抄起一旁的紙筆。大和該要料想到的。
「千葉志津雄。」
「你、長得很像他。」男人咧嘴,大和注意到男人長了一口參差不齊的赤黑牙齒:「任俠劇,我很喜歡。那些人情義理。」
然後男人抽出一把紙鈔,央求大和幹他,大和於是解了剛繫上的皮帶。
男人彷彿變了一個人似地,方才猛攻的氣勢蕩然無存。大和動著腰,身下的男人仰著頸高聲浪叫,「幹我,再幹深一點!」
於是大和翻過男人的身子打算從背後幹他,卻被男人背上正展翅的一隻墨綠鳳凰給懾住了。「快點、快給我。」男人催促。
大和緩慢抽插起來,一雙手在男人背後游移,時重時輕地描著那隻意氣風發的鳳凰。
/
完事以後男人似乎心情很好,與大和熱切地說了許多話。
「我出資的店就在歌舞伎町那裡,哪天你想按個摩便來吧。」
大和想著自己大概是永遠不會去那種男仕按摩,但還是問了店名。
「棲鳳閣。」男人笑道。他套上花襯衫與白西裝,然後又往大和手裡塞了一卷紙鈔。
他離去後大和掂掂那卷鈔票,日幣雜著美金,沉甸甸地、實實地躺在他的手心。
大和與那半禿的中年男子在旅館裡做愛。他看著男人氣喘吁吁地在自己身上耘著做著徒勞的苦功。大和心中一股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男人往半空尖鳴一聲,大和起身擦去自己腹上稀白的幾滴精水。男人往他褲袋裡塞了錢,然後卸下自己中指上那枚嵌著寶石的金戒給他。
「你應得的。」禿鳶眼神裡有夢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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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將金戒擺上了當鋪的絨布盤。老闆連戴上白手套的工夫都省了,戴上眼鏡將金戒湊近眼前轉了幾圈。
「最多一萬吧。」老闆說。金子質地差,寶石空有份量,切工粗糙至極。人人追趕的急流裡的夢幻泡影已經破滅,然禿鳶將他所寶愛的那枚金戒放進大和的手心裡時,他看著大和的眼神像是在照鏡子,如夢似幻的霧氣裡是一隻覆著亮灰羽毛的美麗的鷹。
大和收下那張紙鈔,步出店外時與一個手裡抱著吸塵器的女人擦身而過。「你們收吸塵器嗎?還有V8、收V8嗎?但是我不曉得怎麼拆記憶卡,至少想留下記憶卡⋯⋯」女人朝店內喊。
大和折回店內替女人拆下了那張記憶卡。
大和最終將那張紙鈔投進了橋下一團拼布被團的紙碗前,隔日他路經橋下,只見拼布被團的主人身邊多了幾包煙與一支大吟釀,「來喝喲」,他向兩旁夥伴吆喝。大和在附近徘徊了一會,冬日的深夜裡幾支菸頭閃閃爍爍,一團夢幻一樣的霧在橋底醉醺醺地擁抱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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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裡最近來了異類,被稱作小源的年輕男孩湊近大和身邊嘰嘰喳喳,「看看那些西裝男,想賣屁股還沒人買呢。」小蜂鳥振振翅膀往男廁裡採蜜去了,大和心想哪有來賣的人是從清早便抱著公事包待在公園裡呢,那些人甚至害怕抬眼看看園裡的鳥。現在都晚上十點了,不曉得他們向家中的伴侶撒了什麼謊呢?
會說是在加班嗎?還是應酬?將他們勾進公園裡的世界怎麼樣呢?大和正在心中忖度,遠遠地便有個男人向他筆直走來,拉住他的手。
「跟我來吧。」這是二階堂大和出道兩年以來第一次成為被掠食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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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黝黑的陰莖裡種了異物,大和好幾次想從床上逃開卻又被拉回。男人脖上掛的喜平金鍊晃晃蕩蕩,金光實實地割過大和的眼睛,他緩緩闔眼,半虛半實地應和著男人的猛攻呻吟。
完事後男人忽然捧起他的臉,「你有很漂亮的眼睛」。男人的日語咬得很深,聲調像一塊軟墜的厚布。新宿裏側來自亞洲各地的龍蛇雜處一處,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大和也與幾個外國人交手過,他猜想男人大約來自南方。
男人忽然摘去他的眼鏡,大和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滿面喜悅的男人逮住雙手。男人啟了唇卻語塞,支吾半天後抄起一旁的紙筆。大和該要料想到的。
「千葉志津雄。」
「你、長得很像他。」男人咧嘴,大和注意到男人長了一口參差不齊的赤黑牙齒:「任俠劇,我很喜歡。那些人情義理。」
然後男人抽出一把紙鈔,央求大和幹他,大和於是解了剛繫上的皮帶。
男人彷彿變了一個人似地,方才猛攻的氣勢蕩然無存。大和動著腰,身下的男人仰著頸高聲浪叫,「幹我,再幹深一點!」
於是大和翻過男人的身子打算從背後幹他,卻被男人背上正展翅的一隻墨綠鳳凰給懾住了。「快點、快給我。」男人催促。
大和緩慢抽插起來,一雙手在男人背後游移,時重時輕地描著那隻意氣風發的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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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以後男人似乎心情很好,與大和熱切地說了許多話。
「我出資的店就在歌舞伎町那裡,哪天你想按個摩便來吧。」
大和想著自己大概是永遠不會去那種男仕按摩,但還是問了店名。
「棲鳳閣。」男人笑道。他套上花襯衫與白西裝,然後又往大和手裡塞了一卷紙鈔。
他離去後大和掂掂那卷鈔票,日幣雜著美金,沉甸甸地、實實地躺在他的手心。